WTO新冠疫苗知识产权豁免谈判进入胶着期，有解吗？

距离世贸组织(WTO)第12次部长级会议(MC12)召开还有十余天，备受关注的新冠疫苗知识产权暂时豁免谈判进行得如何?

第一财经记者从权威信源处获知，在18日召开的《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议》(TRIPS)理事会正式会议上，各成员方正式通过了即将在11月22日至23日举行的WTO总理事会上要提交的口头状态报告。

这份报告对于TRIPS理事会自2020年10月以来的讨论进行了事实概述，其中包含两项提案，一份是来自印度和南非的要求暂时豁免TRIPS协议某些条款的提案(IP/C/W/669/Rev.1)，另一份是来自于欧盟的有关在大流行情况下针对TRIPS协议和公共卫生的总理事会宣言草案提案(IP/C/W/681)。

这份口头状态报告显示，虽然各成员方都致力于一个共同目标，即为所有人及时提供高质量、安全、有效和负担得起的疫苗和药物，但各方仍在重大问题上存在分歧。

为了能如期寻找到在疫苗知识产权豁免方面的共同应对方式，TRIPS理事会主席索尔里(Dagfinn Sørli)对各成员方发出了“竭尽所能，穷尽一切(no stone is left unturned)”的要求。

各方仍在重大问题上存在分歧

WTO第12次部长级会议(MC12)将于2021年11月30日-12月3日在日内瓦举行。目前WTO各成员方进入谈判胶着期，并同意在MC12之前继续积极参与谈判，以寻求基于共识的结果。

在新冠疫苗知识产权豁免方面，WTO方面存在两份提案。一份是以南非-印度提案(IP/C/W/669/Rev.1)为代表的提案，该提案要求对新冠疫苗的专利进行暂时豁免。

具体而言，这一提案明确了其要求的豁免范围为“卫生产品和技术”，其中包括“诊断、治疗、疫苗、医疗设备、个人防护设备及其材料或组件以及其预防、治疗或控制疫情的制造方法和手段”;第二，明确了豁免有效期为最少三年，且WTO总理事会将对这项豁免进行不间断审查，如不需豁免，WTO总理事会可以决定豁免停止的日期。

同时，该提案希望各方可以暂时放弃的TRIPS义务为“关于版权和相关权的第1节，关于工业品外观设计的第4节，关于专利的第5节和关于未公开信息保护的第7节”这四项。

另一份是欧盟提出的提案(IP/C/W/681)，其核心观点是，确保公平获得疫苗和药物的同时确保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是可以做到的。

简而言之，欧盟方面更加支持将关注度放在解除出口限制、支持扩大生产并使用TRIPS现行的相关条款上。

目前各方代表僵持不下的原因在于，无法确定到底是对知识产权的暂时豁免还是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才是解决疫苗和其他疫情相关产品短缺、不公平分配和获取的适当和最有效方法。

印度代表在会议上表示，令他们感到遗憾的是，尽管与其他成员进行了接触，并在接触中表现出了灵活性和务实性，但没有看到其他成员方对豁免提案文本进行建设性参与。

由于所剩时间已经很有限，印度敦促没有表现出太多热情的成员参与到豁免提案的文本中来，以便寻找着陆区和交付成果。

印度代表并表示，无法想象在WTO部长级会议上，在应对疫情的成果文件中，没有包含这一要素的条款。

南非代表则表示，TRIPS 理事会参与推进豁免提案，但最终并未将其转化为基于文本的谈判，这一事实令南非感到气馁。

南非代表认为，这种缺乏进展令人遗憾，但对最近几周发生的一些建设性双边接触表示赞赏，并将继续以非常密集的方式与其他成员接触，以取得可以提供可行解决方案的切实成果。

南非代表并称，仍然愿意确保各成员方提出的任何解决方案都是可行的，并且正在考虑任何有助于推进的建议。

尼日利亚代表则在现场问了一个核心问题，即要求澄清欧盟提案究竟是一份针对南非—印度豁免提案的替代提案，还是一份补充倡议。

作为TRIPS理事会主席，索尔里解释说，欧盟提案被视为替代还是补充方案的这个问题，必须由各成员方自己想明白。

当下，全球新冠肺炎死亡病例数超过500万，且疫苗接种不平衡。根据世卫组织(WHO)数据显示，非洲只有大约5%的人完全接种了疫苗。按照WHO的设想，需要在今年年底前让所有国家40%的人接种疫苗，并在2022年年中让70%的人接种疫苗。

MC12前恐无解

在接下来的十余天内，TRIPS理事会将在22-23日的WTO总理事会之后继续开会，且开会状态可能一直会持续到MC12之前。

索尔里表示，TRIPS理事会将于11月29日正式复会，且不排除在情况需要时提前复会的可能性。

他鼓励各成员方继续认真参与、灵活处理并专注于在他看来仍然触手可及的结果。

索尔里称，在疫情背景下，知识产权问题已成为MC12筹备阶段关注的焦点，这些讨论的务实和切实成果将向部长级会议和国际社会发出强烈而积极的信号。

展望未来，他表示，希望确保利用一切机会在MC12之前找到可能的着陆区。“不能指望各成员方的部长MC12期间在一张白纸上起草解决方案。”索尔里强调，他承诺尽最大努力找到所有成员都同意的解决方案。

此前，在10月8日晚上，中国商务部部长王文涛应约与WTO总干事伊维拉举行线上会议，双方就MC12准备工作及WTO改革等问题交换意见。王受文副部长兼国际贸易谈判副代表参加。

王文涛表示，MC12取得成功对世贸组织本身和全球经济发展均有重要意义，各方应聚焦有可能达成共识的领域加紧开展工作。中方期待MC12发出支持多边贸易体制的积极信号，达成渔业补贴协议，就新冠肺炎疫苗知识产权豁免作出决定，推动各方在农业、上诉机构改革等重要议题上取得进展并制定工作计划。为此，中方将继续积极参与磋商，在会议筹备过程中发挥建设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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